“你說你這個樣子，不用走到街上，光是這幢樓，就有多少人忍不了？”李墨一戲謔地看著他。

楊星河的臉上並沒有露出羞憤欲死的表情，他心態特別好：當年嘲諷李墨一多少回，現在也只回了一次，也不算虧本。

他用力撐起身子，使了很大的力氣，才勉強站起來。

李墨一看著他打顫的雙腿，每次只能向前挪一點點，可稱舉步維艱，額上的汗珠順著臉頰不斷往下滾。

“說兩句好聽的，我可以幫你。”李墨一雙手抱在胸前，等著楊星河開口求助。

楊星河偏過頭，似笑非笑：“幫我？你不落井下石就不錯了，你看你的臉，比我好到哪裏去。”

說罷，他又一步步向前，挪進浴缸，用盡最後一絲力氣，擰開水龍頭，冷水從花灑裏不斷落下，他閉著眼睛，任由冷水沖刷著自己身上沾著的信息素，沖得時間久了，極低的水溫像從皮膚一直凍到骨頭縫裏，他強忍著寒冷，將身體展開，以求將信息素全部沖洗幹凈。

軍部冷水管道裏的水是從地下抽出來的，就算是陽光燦爛的夏天，也冷到刺骨。

“好了，沖得差不多了。”李墨一將水龍頭關上，將嘴唇已經微微有些發紫的楊星河從水裏撈出來。

外沾的信息素去掉之後，楊星河已經緩過一口氣，只是身上還沒有什麽力氣。

“要是剛才脫了衣服再沖，現在衣服都能穿了，你傻不傻，穿著衣服跳浴缸裏，真是傻得夠嗆。”李墨一絮絮叨叨，難得楊星河閉著眼睛，不還嘴也不還手，老老實實地任由他擺布，李墨一有一種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快樂。

楊星河全身都在往下淌水，濕溚溚，李墨一伸手去解他的鈕扣，將外套和襯衣全部脫下來，到脫褲子的時候，楊星河睜開眼睛，看著他。

“看什麽看，我們在這邊已經耗了三十多分鐘，等你的衣服洗完烘幹，還要十五分鐘，時間再久一點，我的清白就不保了。”李墨一義正辭嚴，神情嚴肅。

楊星河忽然想起關於標記過的alpha獨占欲特別強的問題，剛才自己身上溢出的信息素，對他來說不可能沒有影響。

“你想幹什麽，就幹什麽吧。”楊星河松了勁，閉上眼睛，現在再與李墨一起沖突，會對之後的計劃有影響。

為了完成計劃，他什麽事都幹得出來，包括搭上自己。

全身的衣服被脫下來之後，身上被一塊大毛巾包住，李墨一像擦桌子一樣，簡單粗暴的將他全身擦了一遍，又將他的腦袋放進柔風墊上，躺著睡一覺，頭發就會被吹幹。

接著一塊毯子蓋在他的身上，就再沒動靜了。

片刻之後，浴室裏傳來嘩嘩水聲，楊星河有些詫異，他看出李墨一明明也被自己的信息素影響，忍得很辛苦，眼睛赤紅一片，還以為他會服從於本能的欲.望，沒想到，他竟然跑了。

世上哪有好人，他一定是另有所圖，才會表現得如此紳士。

李墨一出來的時候，楊星河已經穿戴整齊，臉色神情一如往常，完全沒有被alpha信息素影響過的樣子。

草草收拾了一下，李墨一拉開門就要走，楊星河拉住他，手上沾了些水，將他腦袋上翹起的一撮呆毛壓下去。

盡管這是楊星河的強迫癥作祟，但是那只手擦過李墨一的腦袋時，他心裏莫名的一跳。

李墨一對自己說：“高興個屁，這家夥不定憋著什麽壞主意，才會示好。一會兒得小心，別被他賣了還得數錢。”

當兩人從休息室出來回到飛船停放庫，朱利安擡腕看了一眼時間，向林珂伸手：“四十二分鐘五十七秒，給錢。”

“嗯？我不在的時候，發生了什麽有趣的事嗎？”楊星河問道。

孔嘉笑道：“朱利安跟組長打賭，說李墨一肯定不止十……唔唔唔……”

他的嘴被朱利安嚴嚴實實地捂住：“沒事，沒事，我是打賭，李墨一肯定不止十全十美。”

天祿和小金這兩個唯恐天下不亂的AI早就從朱利安的思維裏窺探到了真相：“啊哈哈哈，十分鐘。”“哈哈哈，我老板還是個處，我都不知道他有幾分鐘。”

林珂目光如炬，在楊星河身上一掃：“什麽事都沒發生，我沒輸。好了，娛樂到此為止，工作吧。”

三人組的知識儲備，在帝國和聯盟來說，比機甲專業的大學生還要差一些，但是他們的長處在於學習能力極強，舉一反三。

憑借兩塊精神力轉換板，朱利安就倒推出控制整個飛船所需要的精神力。

孔嘉找出進一步改進的方法。

林珂已經想到可以提高轉換率需要的材料。

“給他們兩三年，戈利亞星的第一個自主研發的飛船也能去聯盟旅行了。”楊星河由衷的感嘆，“如果他們出生在帝國或者聯盟，興許整個科技又會再向前推進一步。”

“ 不如，等玄武號能起飛的時候，把他們三個也捎上，以你白金星勳章獲得者的身份，給他們在聯盟找個工作，還不是輕而易舉？”李墨一笑道。

楊星河微微一笑：“如果玄武能起飛，你可以先去大角星的絲絲雜貨鋪，說你是楊星河的朋友，如果老板能給你打折，而不是把你打骨折，我就可以給他們三個安排工作。”

“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？”

楊星河笑而不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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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一天，伍茲元帥和副官身上有著同樣omega信息素的事情，也傳遍了軍部。

事實證明，無論時代、性別，人類對於八卦的熱情從未消退過。

楊星河對此不以為意，但是孔嘉對此感到憂慮：“楊教授，再這麽下去，你的名聲就壞掉了，要不要我替你證明，當時你們什麽都沒有發生？”

“傻孩子，你離這事遠一點比較好，免得到時候謠言把你也裹挾進去，變成4p，更說不清。”楊星河拍拍孔嘉的肩膀。

晚上，軍部的幾個部門在一起搞聯誼，偶爾有人會在這種聯誼會上搞對象，更多的人是在這種時候拉關系，以便之後做事更方便。

朱利安是個活潑的人，生得又好，beta們都很喜歡他，alpha也不煩他，把他當哥們兒一樣，勾肩搭背，一起說黃段子。

一邊喝一邊說，酒就上了頭，話題也不可避免地轉向那一天的三劈傳說。

“你們小組真是命好，聽說進來之後，吃完午飯就坐在一起喝下午茶，伍茲元帥親自去了兩趟，你們什麽進度都沒有，他竟然什麽都沒有說，是因為他進來就是找那個叫楊星河的人吧。”

“那天，你也在吧，說說，都看到了什麽？那個叫楊星河的omega看著就又騷又勁，是不是他主動的？工作時間做那種事，真是難得一見。”

“聽說連副官都參與了？你有沒有跟他試過？”

朱利安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，他一個字沒說，揮拳打向離他最近的一個Alpha。

“你他媽瘋了嗎？！”那人身旁都是自家alpha同事，很快，朱利安便被人從背後架住胳膊，拖到大樓外面，單方面挨打。

朱利安的臉上挨了幾拳之後，頭暈乎乎的，只知道毆打停止了。

剛才還架著他的人竟然就這麽棄他而去，轉向另一個戰場。

被打腫的眼睛裏勉強看見一個人影被包圍，或者說，是一挑七。

從身形來看，是楊星河？

一定是被打出幻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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